芜舟生

【策藏】重山复水（四）

突然意识到因为这章没肉所以可以直接发。

不过废文和ao3都同步更新了~

久不更这篇稍微有点手生，但愿没写崩吧。

走走剧情补补设定。

大家有空跟我唠嗑呗❤。

“叶弟。”江传薪最先看到比平日起得略晚的叶挽阙，主动走近些招呼，“今日看起来总算是好些了，不错。”

叶挽阙心头一跳，又不敢直视江传薪那张和江安诚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但他还是迅速平稳心态，点头道：“昨日沐浴梳洗过，总是精神一些。”

“安诚若还在……总也是盼着你莫悲伤过度的。”江传薪说着还不觉如何，可想起弟弟的音容仍是鼻头一酸，匆匆道，“菀菀寻你有话要讲，她在房里坐，你去寻她吧。”

江传薪便是江家的天乾长兄，亦师从天策府，同辈里江安诚与他最是亲近，同叶挽阙结缘后搬出江家，也是与他家走动得最勤。徐菀则是江传薪的地坤夫人，前年他们家第三个孩子出生时叶挽阙还同江安诚去喝过百日宴的酒，那会儿徐婉因为怀胎与哺乳的缘故，看起来颇为圆润富态，如今显得清丽不少，可眉目间的和善温柔却一如既往。

“阙弟来了，快请坐。”徐菀放下手中针线，仔细打量叶挽阙，“可算是有些人样，你莫听那些老古董的说甚么披头散发闹得人疯子似的才成，到时候事都没办完，活人都要闹脱半条命，城弟也走不安心。”

听徐菀提到江安诚，叶挽阙抿紧了嘴，他有一瞬间十分想逃离这间温暖的居室，不光是因为前一夜里邵骏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这些天来丧葬的安排，亲朋的通知与吊唁的接待……种种俗务压得他喘不过气，眼前这幸福的两口子啊——他们没有任何实际的错处，甚至作为江家人他们也助他良多，可这样完满的两个人只是站在一起就让人心里隐隐作痛，一种并不能用理智来消弭的苦楚。

“菀嫂也辛苦，这场白事多亏有你们来帮衬。”这也是实话，叶挽阙毕竟也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情，自从江传薪与徐菀来了之后，好歹还能在夜里得空追思，但可能也是因为突然放松下来，那场地坤的难堪才无法压制地到来，谁也说不好这事。

“唉，真是苦了阙弟了，都瘦成这样了。”徐菀叹了口气，观察着叶挽阙的脸色，试探道，“你……那时候是哪天？”

倒是没想到徐菀会问这个，叶挽阙张张嘴，还是按照原先的时间道：“廿二。”

“那不就是昨天么？”徐菀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也没察觉到叶挽阙几乎是立刻被冷汗浸湿脊背，又自己寻了理由，“不过毕竟这个月诚弟出事……晚些日子也是正常，阙弟，不是嫂催你，只是诚弟去得这么急，可留下过慰信么？”

这世上的天乾与地坤虽能互相标记，可若是长久不交和，标记便会褪去，因此若是一对乾坤需得分开略长时间，便会互相留下被称作慰信的特殊标记，在此标记下地坤的受孕率极高，而慰信持续时间大概也就是一年多。然而叶挽阙因为体质原因，本就不会受孕，捎带着连慰信也是标记不上的。

若非如此，也就没有前一晚……

纷杂的念头在叶挽阙的脑海中盘旋着，边上的徐菀见他不说什么便心中有数，又开口道：“这事说来也是有些难堪，可不做好安排也不行，嫂这里，听说过有路子……你若是有困难，早些寻个别的，也是可以。”

叶挽阙几乎是在听明白徐菀说了什么的同时就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她的话，可被问及如何解决那问题的时候却说不出来，面对好心好意的亲戚，一度被推到唇舌间的暴躁言语又咽了下去，最后还是客气一番，说着实在没有心情去相看这种客套话，又道已经事先同医师讨了汤药能将这个月的雨露对付过去。哪怕事实上他知道自己身体内的那个残缺循环并没有迟到或者提前，这也许会在某一刻成为他过度谴责自己时的一个论据，但不是现在，他清空了脑海。

“都道阙弟体质特殊，可长久用药总是对身体不好。”徐菀见劝不动，也只能随他去了，“可如果有我或者你大哥帮得上的，一定说来，我们认了你作阙弟，便永远认你。”

江家的风气宽容，可叶挽阙也未想到徐菀会同他说这话，想必这也是江传薪的意思。

按理说这是最好的发展了。

从屋里出来，他转过一层门廊，在一个小得几乎不能称得上院子或者天井，然而终究有一方直通天外的空隙的葱郁中，扶着石柱大口呼吸，就好像溺水之人被浪短暂地推上水面时一样。

邵骏远远地就看到叶挽阙背对他弓着腰，好像是在呕吐，心头一紧，没多想便大步上前去查看，只是走近时对方恰好起身，而自己正处于一个微妙的，有些过分亲昵的距离，只好尴尬僵硬地退后一些。

“阿骏？”叶挽阙回过头，下意识地还是像之前一样以年长者的姿态唤他，可邵骏早就长得比他还高许多，实际上他们也早就回不去那时候了，不过表面太平。

“不舒服？”邵骏皱着眉头看藏剑摇头，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除了花木的清香，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味道。

叶挽阙身上干干净净地，没有他的气息。

“不，没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叶挽阙垂下眼眸，低着头不去看邵骏，匆匆就要离开，却被扯住了衣角。

“叶挽……爹。”在衣角那端猛然加大的扯动力度下，邵骏暂时妥协了，配合着假装无事发生一般，“这才中午，回去房间么？我既然赶回来，自然也想着能不能帮上哪里。”

“那你去问问王师傅那边，加一个豆腐菜忙不忙得过来。”叶挽阙想想又补充，“定下了同江大哥说就行，你该喊大伯的。”

“哦，大伯。”邵骏嘟囔着，虽然这话并无错处，可仍然是很不得劲，他的目光从藏剑的额头扫到规整束着的马尾，还是忍不住落到覆盖着后颈的雪白领子上。

很干净，太干净了。

在年轻天策还目光打转的时候，叶挽阙试着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抽出来，可还是没成功：“你松手。”

“那你别躲我。”话出口时邵骏还没来得及后悔，空着的那只手就先一步动起来，从背后摸上了地坤的脖子，那里藏着划分天地人三类的腺体，也是验定一个地坤身上是否带着标记的最直接的方法。

“邵骏！”叶挽阙的声音沉下去，里带了警告的意味，“不要胡闹。”

“我不是……爹，你让我看看那儿……”邵骏也有些委屈，“你也需要我的，起码雨露期不能没有，我知道，不然昨天……让我帮你不好么！”

“阿骏！那只是意外，我药饮得有些迟罢了。”

“可你是地坤！你需要一个天乾！”

从内到外俱是素白的藏剑在三步外正立，像是一把寒色的剑一样笔挺而冷漠，风吹起他的长发与束发的白雪花纱，“地坤未必只能等待一个天乾拯救，起码我不会是。”

tbc

关于丧葬习俗：

古礼与现代的习惯不同，例如在部分时期，会有一些比较严苛的规定，例如穿着“斩衰"（生麻布，不辑边），短期绝食，结庐而居之类。因为本文采用ABO设定，并且在剧情设置上有一定需求，所以私设本文虽然是类古代背景，但在丧葬方面并不完全遵循古礼，相对地会更加以人为本，在表现出对逝者的追思的同时，也会更关注生者的健康与未来安排。

乾坤慰信：

随手瞎几把编的设定，但是后来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按照这种设定，基本上不是打仗的情况下普通征兵之类的应该一年就换一批吧，或者可能有视探假之类的……有时候延伸出去想想社会会因为生理结构的改变而有什么改变……很有意思的。（当然我不专业，所以只是想着玩，万勿当真。）